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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祖传玉镯只给孙媳妇(第1页)

魏远县虽紧挨着京城,但架不住它穷啊!一座望山,将京城与魏远县彻底隔开。也彻底分走了风水。穷的只能种地,什么果树、茶树、造纸、养蚕等等,统统活不过半载,也就只有种田尚能让一家人都吃饱。药材什么的,更是罕见。谢安一听府里的药材能带回去,小老头的双眼放光,朝着正院的方向深深一鞠躬,又对何青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开始拿药材。他不贪心,拿的不多。昂贵的人参等物,连抽屉都没拉开。何青给他打下手,随口问了句:"先生家里的那位老族长得的是寒症"

"染上风寒就倒下了,病的起不来床,没几日人也消瘦的不成样子,这才递了口信来,听着症状像是寒症。"

谢安也只是听了口信,按着症状描述,拿的都是些治疗寒症的药材。何青不再多问。入冬后,寒症渐多,已是常见的病症。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老人年纪大了,撑不住也是有的。送谢安离府后,何青提着几副药材往前院正室走去。因着耶律肃的命令,他不得进入室内,只得将守在里面的竹立叫出来。竹立怯生生的出了房门,站在门旁,身体依着门框,不肯往前多走一步,显然对何青的戒备、排斥心极强。她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紧,头微垂着。隐隐压着怒意。为着这些人害死了梅开!何青只当没瞧见,口吻温和道:"谢先生有事出府去了,需得十日后才回来,他留了几幅药给夏姑娘,若有任何不妥,煎了一日一副两顿的喝着,便无大碍。"

竹立紧绷着嘴角,伸手飞快接过药包。冷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何青看了眼紧闭的窗子,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靠近,面上挂着温文有礼的浅笑:"还想着问一句,你家小姐如今可好些了吃的如何,睡得如何"

竹立愤懑难平。想起梅开,想起小姐那几日憔悴不堪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夹杂着私愤:"四肢健全,还能喘气——啊!"

下一瞬,就被路过的雪音听见,闪身至竹立伸手,伸手反扭她的一条胳膊至后背,脚尖在她臂弯处用力一踢,竹立的膝盖一软,直接双膝砸在了地上,疼得她叫出声来。眼泪从眼眶飙出。雪音英气的眉毛一皱,冷声骂道:"你算是个什么身份的东西,敢这样与何青说话,连规矩都需要我来教你吗"

骂完后,手腕又一个用力。竹立从未碰到过如此蛮不讲理、下手又狠的人。一条胳膊疼得像是被人卸了下来。她知道此时要服软才能不给小姐添麻烦,可实在是疼的她直吸冷气,浑身都在战栗。连一个字都说出来。何青打算适时开口,也算是让这侍女长个记性。这儿是将军府,而非是他们那没规没矩的小院。他虽不会出手惩罚一侍女,但若有旁人出手,他也不会阻拦。不懂规矩这词,在将军府中是从不允许存在的。自然,夏氏例外。何青冷眼旁观,看着竹立快要疼晕过去了,才要开口时,身旁紧闭的窗子被人从内向外推开。几日未见的夏氏站在窗内。面色泛着不太健康的白皙之色,眼神清冷,披着长发,甚至连发髻都没有绾。站在木棱窗里,面上无一丝笑意。冷的似一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身上没有烟火气。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何青身上,浅淡的唇掀起,"有什么想问的只管来问我,为难我的丫鬟算什么本事。"

冷淡的视线从何青身上划走,落在竹立身上时,多了一分暖色,"还不快进来,跪的膝盖不疼么。"

雪音还不想松手。眼前的这个夏氏令她觉得陌生。这幅说话的姿态、腔调,与直接那个狐媚却又别样温柔的夏氏全然不似一个人。她的眼神都是冷的。何青轻咳了声,低低唤了声:"雪音。"

雪音这才松手。一松手后,竹立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门扇砰的一声关上。他们放了人,夏宁才再一次看向何青。何青的温和像是刻进了面皮里,对夏氏更多了一份礼遇,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一遍,问她吃穿如何,睡得如何。夏宁回应的很快,"谁要问的若是你自己想问的,我吃得好,睡得不大好,但靠着谢先生的汤药也还好。若是耶律肃让你来问的,那就是病的快死了。"

说完,纤细的手指搭上门扇,手腕用力一甩。门扇也砰的一声关上。同样吃了闭门羹的何青微愣,温和的表情龟裂。雪音皱紧了眉头,"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能纵出什么样的下人。"

偌大一将军府,有哪个下人胆敢给将军吃一个闭门羹便是给何青吃一个闭门羹的人都也没有!可夏氏主仆呢雪音气的不清,而何青反而还笑了出来。雪音诧异的看他,反问:"你还笑得出来"

何青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平时温文儒雅的模样,但眼梢的笑意未褪干净,轻声念了句:"恐怕,这才是她的本性罢。"

说完后,也不顾雪音是何反应,自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也是,夏氏曾是天青阁的头牌。往日里那些狐媚功夫、温柔小意的模样都是用来‘接客’的,如今她与将军算是闹开了,便也不再使那些门面功夫。其实她在小院中住着的那三年里,何青多多少少也察觉了一些。这位外室,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娇弱无辜。相反,她理智、冷静、坚强,遇事果断,骨子里还有些傲气。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怕是连将军,都险些要栽进去了。而在书房里的耶律肃耳力过人,夏氏所说的每一个字,他自然也都听见了。那夏氏说,她病的快死了依他听来,夏氏非但活的不错,甚至连一丝悔意都没有,被他软禁在正室之中,还敢如此放肆!看来——并非是他纵的夏氏如此张狂,而是夏氏本性嚣张狂妄。三年里,她那些自谦、顺从,不过都是她刻意表演给他的看的。演了三年!真是能耐啊夏氏!耶律肃用力闭上眼睛,平息胸中腾起的怒气。"何青,进来!"

末尾,仍是透露了些许情绪。何青得召进屋,恭顺道:"属下在,将军有何吩咐"